第 399 章 婆婆(1 / 2)

虔岁回到自己的寝屋,发现院子里的花开得正好,一簇簇白茉莉清香淡雅,被翠绿的叶子拥簇着,小巧可爱。

昨夜起风后落了满地的叶子,也在清辰时候打扫干净。

熟悉的气息和布局,让虞岁恍惚以为自己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里。

她回头对跟在后边的哑妇说:“你每天都在打扫吗?”

哑妇比着手势回复:“是。”

虞岁走到花丛前弯腰轻嗅,伸手轻掐了几簇进屋里,却看见桌案上的花瓶里已经摆好了新鲜的插花。

于是她随手将花放在瓶子旁边,往里屋走去,哑妇默契地跟上去,看出来她要换衣,便将衣橱的门打开,拉上帘门,听着少女低声抱怨:“我在海上泡了几天,感觉自己一身咸鱼味,你闻闻?”

她揪着衣袖随意又自然地递到哑妇鼻前,哑妇闻了闻,随后摇头,表示很干净。

“没有吗?”虔岁不相信。

哑妇选了两套衣服问她,虔岁指了左手边的那套:“我要这个。”

哑妇:“小了。”

皮岁不可思议地望若她:“你是说我胖了吗?”

哑妇拿起衣服贴着她的肩膀比了比,没有回应。

“不可能!”中岁说,“我在太乙每天操劳,一日三餐都没有按时吃,怎么可能胖了。”

哑妇问她:“太乙的饮食还合你胃口吗?”

“好吃是好吃的,只是没时问。”虞岁哨咕,“我太忙啦。”

哑妇视线扫过她清瘦的启背,敛眉道:“不是胖了,是郡主长大了,这从前的衣服也就不合身了。”

虚岁笑弯着眼,朝浴池方向走去,语调轻松:“还是您最会哄我拉。”浴池的水有些偏凉,因为虞岁总是说水太烫,喜欢凉一些,自那以后,哑妇给她试水温时,都会偏凉一些。

虞岁生活日常上的小习惯都被哑妇记在心里,却从未对他人说过。毕竟最该知晓孩子生活习惯的王爷和夫人,也从未主动问起过。

浴池的水温凉,让刚入水的皮岁打了个冷额。

她泡在水里,转身趴在池边问哑妇:“婆婆,你也知道我姐姐从小就被养在外面吗?”

哑妇摇头。

她是知道的,只是不想说出来伤少女的心。

虞岁眨了眨眼:

她也清楚哑妇是知道的,素夫人在王府里能谈心的人很少,哑妇是其中一个。

虎岁终于找到合适的时机问出口,可哑妇却赔了她。

十八年来,和虔岁相伴最久的人就是眼前满脸沟壑,弯腰驼背的哑巴妇人。在罗山之战时,只有哑妇每日都会来看望虑岁,回到王府后,也是她负责照顾虞岁的生活起居。小女孩被罚跪,膝盖酸胀破皮,小腿虚浮肿胀,还是哑妇在半夜里点着灯替她敷药按摩。

小孩在外行走难免会磕磕碰碰,在虞岁的记忆里,每次她摔倒了,第一时间来到身边将她扶起来的都是哑妇。

虎岁喜欢哑妇,但哑妇似乎只是按照命令行事,把她当作王府郡主来照看。

虽然虞岁心中有些失望,但也不妨碍她将哑妇当作一个熟悉的长辈对待。

可人都是有独占欲的,会嫉妒,会害怕,会不喜欢属于自己的东西还要分享给别人。

虞岁想问哑妇你也是这么照顾青葵的吗?

这些年里你知道青葵的存在,也会为她担心祈祷吗?

如今青葵回来了,你也和素星一样,真心爱护着另一个孩子吗?

“我听说阿姐很厉害,是名医双修,在青阳还被传是小医圣。”虞岁转了话题问道,“她真的有这么厉害吗?”

哑妇:“大小姐已是十境术士。”

“好厉害啊。”虔岁懒洋洋道,“她的手用得怎么样?是机关家帮忙制造的吗?”

哑妇点头:“大小姐如今使用的十分自然。”虞岁却不喜欢青葵像个没事人一样。

青葵害得钟离雀的手再也不能提重物,怎么她自己断了一只手,却能过得比没断手的人还好。

虞岁气鼓鼓地沉进水里。

哑妇看若池面晃荡的水花,以为少女是不满长姐的境界高出自己。

等虔岁从水里冒出头时,哑妇对她道:“郡主如今也变得很厉害。”“婆婆,你是在夸我吗?”

少女仰起头,满脸水痕。哑妇垂首表示是的。

虞岁很少能从他人的夸奖中获得成就感和愉悦感,会夸她的人本就不多,一年到头也听不了两句。

从小到大,哑妇如此直白地夸赞她,还是第一次。虞岁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美妙,让人如此地开心。

她笑弯了眼,先前面对其他人的愤怒和厌恶一扫而空。

浴池的水太凉,虞岁让哑妇退下休息后,才悄悄用五行之气让水温升上。

她把玩若听风尺,发现金甲军带队前往钟离家捉拿太乙通缉犯的事。

古竣带若金甲军来到钟离将军府,照样是在门外就被拦下,只不过这一次拦在门口的是回家没几天将军府大少爷。

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钟离山。

从太乙学院回来的青年,很快就褪去了在学院时的松弛平和,面对金甲军时带上了些许高傲的压迫感。

“少爷,这位是新晋的金甲军校尉,古竣。”身旁的管家低声和钟离山介绍着古竣的身份,同时说明了钟离雀上次在城外落难,也是这位古校尉找到的小姐。

钟离山神色冷淡,瞧不出他对古竣是何态度,只是在古竣说明来意后,平声解释:“太乙的通缉犯不在将军府内,我父亲上次已经和刑水司说过。”

古竣同样神色平平,一副秉公办事的模样:“陛下口谕,若是人已经不在府上,就请将军府协助抓捕。”

他话刚说完,后边的副手就上前朗声道:“钟离少爷,我们方才已经查证过,你们回城那日,队伍中少了一名军医,到今日也不见这名军医在兵家重台归队。”